1. 问题的提出
幸福感作为一个古老而永恒的话题,无论任何时代都被人予以高度的关注,甚至将其视为人生追求的最高目标。随着学习型社会的提出和建设,学习幸福感的研究也日益具体化和丰富化。因为对于学生而言,学习不仅是贯穿于学生整个学习生涯和受教育过程中最主要、最重要的活动,也是学生投入时间和精力最多的活动。由此,学习幸福感的重要性也随之凸显。
gallagher与vella-brodrick (2008) 认为社会支持是主观幸福感的必要条件,而学习幸福感是主观幸福感在学习过程中这一特殊生活领域中的体现 (姜毅超等,2009) 。而诸多研究者发现社会支持对主观幸福感有显著预测作用( gallagher, e.n. &vella-brodrick, d.a., 2008 ; zhang et al., 2009 ), burns和machin (2010) 认为社会支持的增加能提升主观幸福感。良好的人际关系是幸福生活的一个标志,而在大学这个特殊的阶段和环境之中,人际关系的和谐主要体现在师生关系和同学关系上。研究指出,中学生的学习幸福感会受到同学关系的影响 (陈洪岩,2007) , lee等人(2008) 认为调节个体的人际关系和情感需要,可使个体生活感到幸福和满意;而教师对学生的关注与期待也对学生的学习幸福感有显著影响 (付丽丽,2010) 。
因此找到影响大学生学习幸福感的主要因素及其作用机制,并进行针对性的干预具有重要的教育意义。基础上述,本研究主要考察大学生在校园学习过程中的人际关系与社会支持对其学习幸福感的影响力和作用过程。
2. 研究方法
2.1. 被试
采取随机整群分层的取样方法,选取第三军医大学、中国人民解放军后期工程学院、重庆广播电视大学、重庆师范大学的450名学生作为研究对象,回收有效问卷426份,有效回收率94.7%。
2.2. 工具
大学生学习幸福感问卷:采用自编的大学生学习幸福感问卷,问卷包括学习主观幸福感和学习心理幸福感两个分量表,认知幸福、情感幸福、品质幸福和成长幸福四个维度。采用从“完全不符合”到“完全符合”的1~5分计分方式,问卷的分半信度为0.891,克隆巴赫α系数为0.880,效度指标良好。
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使用郑日昌编制的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该量表由人际交谈、人际交友、待人接物和异性交往四个维度组成,共28个题。量采用“是”和“否”的方式进行作答,答“是”计1分,回答“否”计0分,得分越高说明个体人际关系的困扰程度越高。量表的a系数为0.788,分半信度是0.764 (洪艳萍等,2013) 。
社会支持评定量表(ssrs):采用肖水源编制的社会支持评定量表,该量表由客观支持、主观支持和支持利用度三个维度组成,共10个题 (郭念锋,2005) 。量表第1~4、8~10题选择1~4项分别计1~4分,第5题分5个选项计总分,每项从无到全力支持分别记1~4分,第6、7题回答“无任何来源”计0分,回答“下列来源”,有几个来源计几分。量表的重测信度为0.92,各题项重测信度在0.89~0.94之间。本研究根据大学生的实际情况,对某些词汇做了适当的修改。
2.3. 施测与数据处理
以班级为单位统一施测,被试在课堂上接受测验,并当场回收问卷。运用spss16.0对收集的有效数据进行数据统计与处理。
3. 研究结果
3.1. 大学生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与学习幸福感的相关分析
分别将人际关系、社会支持与大学生学习幸福感各分量表及因子进行两两相关分析,结果见表1。
表1的结果表明:大学生人际关系与社会支持、学习幸福感各分量表及因子之间呈显著的负相关;社会支持除与品质幸福因子的相关不显著外,与学习幸福感其余各分量表及因子的相关均达到显著水平,表现为正向相关。
3.2. 大学生人际关系在社会支持与学习幸福感间的中介效应
相关分析基础上,为进一步考察大学生社会支持、人际关系对学习幸福感的影响及可能存在的人际关系的中介效应,首先以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为预测变量,大学生学习幸福感的2个分量表为因变量进行三者之间的回归分析。运用强迫进入法,根据 baron等(1986) 提出的检验中介效应的三步回归法进行验证:第一步检验社会支持对人际关系的预测性,建立回归方程1;第二步分别考察社会支持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和学习心理幸福感及各因子的预测作用,建立回归方程2;第三步同时纳入社会支持和中介变量人际关系变量,检验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和学习心理幸福感的预测效应,建立回归方程3。若三个步骤的检验结果均显著,且社会支持在第三步中对学习幸福感的预测值比第二步中小,则可以说明人际关系中介效应的存在。具体结果见表2和表3。
表2结果表明:社会支持对中介变量人际关系存在显著的影响,可解释变异的15.1%;社会支持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各因子有显著的预测效应,解释学习主观幸福感6.1%的变异量,解释认知幸福3.3%的变异量,解释情感幸福4.0%的变异量。纳入人际关系变量,其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各因子同样有显著预测性,解释学习主观幸福感变异的9.6%,社会支持增加了解释率的1.9%;人际关系解释认知幸福变异的5.2%,社会支持增加了解释率的1.1%;人际关系解释情感幸福变异的6.1%,社会支持增加了解释率的1.3%。
具有分析发现,当纳入人际关系变量后,对学习主观幸福感社会支持的解释率从6.1%降到1.9%,β值从0.247降到0.150;对情感幸福的解释率从4.0%降到1.3%,β值从0.199降到0.122;对认知幸福的
. correlations matrix between interpersonal relation, social support and learning well-being of undergraduates
表1. 大学生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与学习幸福感的相关矩阵
注:*表示p<0.05,**表示p<0.01,***表示p<0.001,下同。
. the return of the factor analysis between interpersonal relation, social support and learning well-being of undergraduates
表2. 大学生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与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因子的回归分析
. regression analysis between interpersonal relation, social support and learning well-being of undergraduates
表3. 大学生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与学习心理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解释率从3.3%降到1.1%,β值从0.182降到0.110。说明因受到人际关系的影响,社会支持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因子的作用性有所下降,且下降部分是由人际关系引起的;因此,可以认为人际关系在社会支持与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因子间起到部分中介作用(路径关系图,见图1)。
表3结果表明:社会支持对中介变量人际关系存在显著的影响,可解释变异的15.1%;社会支持对品质幸福没有显著的预测效应,但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和成长幸福有显著的预测力,能够解释学习心理幸福感1.3%的变异量,解释成长幸福1.6%的变异量。纳入人际关系变量,其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及各因子均有显著预测性,解释学习心理幸福感变异的5.1%,社会支持增加了解释率的1.9%;解释成长幸福变异的5.2%,社会支持增加了解释率的0.1%;解释品质幸福变异的2.3%,社会支持没有增加解释率。
具有分析发现,当纳入人际关系变量后,对学习心理幸福感社会支持的解释率从1.3%降到0.1%,β值从0.114降到0.031;对成长幸福的解释率从1.6%降到0.1%,β值从0.127降到0.045;但社会支持的标准回归系数都不显著。对品质幸福,虽然社会支持进入了回归方程,但是其对品质幸福的解释率没有任何的贡献,回归系数也不显著。说明社会支持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及成长幸福的作用在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人际关系的调节,人际关系在社会支持与学习心理幸福感及成长幸福间近乎为完全中介效应,对品质幸福是完全中介变量(路径关系图,见图2)。
注:括号里的值为纳入人际关系变量后,社会支持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因子的间接影响
. path diagram of each factor between interpersonal relation, social support and learning subjective well-being of undergraduates
图1. 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与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各因子的路径关系图
注:括号里的值为纳入人际关系变量后,社会支持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及因子的间接影响
. path diagram of each factor between interpersonal relation, social support and learning psychological well-being of undergraduates
图2. 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与学习心理幸福感及各因子的路径关系图
4. 分析与讨论
相关分析结果显示,大学生人际关系与学习幸福感各分量表及因子的相关密切,均呈显著负相关;而社会支持除与品质幸福因子相关不显著外,与学习幸福感其余各量表及因子的正相关系数均达到统计学水平。说明大学生的人际困扰越少,得到的社会支持越多,其学习幸福感水平就越高。单独检验人际关系、社会支持与学习主观幸福感关系的显著性结果,与以往 张晨,班兰美等(2009) 、 张灵,郑雪等(2007) 和 宋佳萌,范会勇(2013) 、 丁新华(2007) 等,分别探讨两者与主观幸福感的结论趋于一致。另外,研究发现,大学生的社会支持与人际关系之间有显著的负相关,说明个体的社会支持越多,其人际关系上的困扰就越低。
大学生社会支持、人际关系与学习幸福感彼此之间的相关紧密,而 孔风和陈抗等人(2012) 的研究发现,孤独感在大学生社会支持和主观幸福感的关系间有显著的中介效应,而孤独感是人际关系的一个重要反映指标。因此,我们以人际关系作为中介变量,运用路径分析的回归原理,进一步考察三者间的关系。结果显示:社会支持与人际关系对大学生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各因子均有显著预测性,它们共同解释了学习主观幸福感总变异的11.5%、认知幸福变异的6.3%和情感幸福变异的7.4%。当纳入人际关系变量后,社会支持对三者的解释率分别从6.1%降至1.9%、从4.0%降至1.3%、从3.3%降至1.1%;说明当出现人际关系后,社会支持虽然仍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各因子有预测效应,但其预测力明显下降,且下降部分是由人际关系引起的,人际关系在两者间起部分中介作用。另外,结果还显示:人际关系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及各因子的预测作用明显,而社会支持仅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和成长幸福因子的影响性显著,分别解释了变异量的1.3%和1.6%,对品质幸福因子的影响不明显。当纳入人际关系后,两变量对大学生学习心理幸福感及各因子的回归模型均有意义,分别共同解释了变异的5.2%、5.3%和2.3%;与此同时,社会支持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和成长幸福因子的解释量都降至0.1%,预测力很低;对品质幸福虽然社会支持进入了回归方程,但对其的解释为0,此时它对品质幸福的作用完全是由人际关系引起的。这说明人际关系对社会支持与学习心理幸福感和成长幸福的作用接近于完全中介,而在社会支持和品质幸福之间起完全中介作用。
总体结果表明,当大学生获得或体验到较多的社会支持,他们的人际困扰就会越轻,面对学习能更好的融入和适应,产生较高的幸福体验。另外,从结果中不难发现,虽然社会支持和人际关系对学习幸福感有显著预测力,但是它们的解释率都十分小。这一方面说明影响大学生学习幸福感的因素是多样且复杂的,需要进行不断地探讨。另一方面也说明社会支持与人际关系对大学生学习幸福感的影响力相对较小,可以接受不用将其归入大学生学习幸福感的结构模型中,而只考察其影响性;这在一定程度上与前面我们对大学生学习幸福感结构的探索与验证结果相印证。
5. 研究结论
1) 大学生人际关系与社会支持、学习幸福感各分量表及因子之间呈显著的负相关;社会支持与品质幸福因子的相关不显著,与学习幸福感其余各分量表及因子均为显著的正向相关。
2) 社会支持对学习主观幸福感及各因子既有直接预测效果,又通过人际关系有间接效应,人际关系可作为两者间的中介变量。
3) 社会支持对学习心理幸福感和成长幸福有直接预测作用,人际关系是社会支持与学习心理幸福感及成长幸福间的中介变量,社会支持对品质幸福的影响完全通过人际关系起作用。
基金项目
本文系重庆师范大学思政专项(15szz03)成果之一。